北京到大同(北京到大同火车)

「云 . 游」恒山笔记② 北京到大同的火车上

8月2日星期五夜,北京-大同,阵雨


2603次列车最终还是晚点了,不多,才20分钟,登上那趟列车简直就像一次全能选手的选拔赛。首先要与上百号提着大包小包又不习惯于排队的人们一起争夺那两个宝贵的检票口,其后又要拉着同同在洪水般的人流中保持不被落下的高强度的运动速度,最后才能幸运又骄傲地挤进那个连过道都站满人的车厢。

你只有在那样的车厢里,才能真正体会到一张硬座车票的尊贵。

不出所料,我们的座位早被别人占了,他们是一对小夫妻,看到我们的质疑时,他们竟也异乎寻常地惊诧,于是大家急速地翻出车票,如高手对决般亮出自己的底牌,一样的车厢,一样的座位号,我觉得我当时真是懵掉了,难道经常见诸于报端的假票事件在我身上发生了,我甚至都开始设想,在这样拥挤的车厢里和同同一路站到大同会怎样。

还好,这时邻座的一位闭目养神的大哥,如梦呓一般不耐烦地吐出一句智慧的提示,“看看日期”。结果小两口落败了,他们买的竟是第二天的车票,他们很抱歉地给我们腾出位置,男的不住地抱怨女的订错了车票,连加上以前以后的种种不是,一件一件不厌其烦地拉出来数落,让我原本的一点愧疚也荡然无存。

女的只默默地收拾东西,一句话也不说,与我们擦身而过的当口,同同突然怯怯地说,“那你们多辛苦”,女子倒是释然地笑了,低下身子学着同同的口吻和他说,“你更辛苦呢,小伙子”。

「云 . 游」恒山笔记② 北京到大同的火车上


那一路就是那样,随着车子摇摇晃晃地过了宣化、张家口、柴沟堡、天镇……同同倒好,一上车就抱着自己的背包斜倚着壁板睡着了,虽然睡相不很舒服,但他确是累了,一路都在睡着。

我的觉是时断时续的,每将要迷迷糊糊地睡了,总就有列车员不畏艰辛地从拥挤的过道中挤过来,说着什么什么站到了,于是拿包的、换位置的、借光让路的一片骚动,我便也就迷迷糊糊地醒了,迷迷糊糊地看着他们在昏暗的光影下艰难地错动,仿佛他们已是摇摆又紧实的车厢不可舍弃的一部分,如今不得不离开,给这个车厢留下伤筋动骨的痛。

车过张家口时外边下起了雨,起先只是若有所闻的细碎声响,愈往山西雨势愈紧,噼里啪啦的像有把扫帚在车厢外不停地扫动,让那颗悬着心睡意全无,但愿它能早些停吧,但愿它不要下到恒山。还好,快到阳高时,天渐亮了,雨也渐停了,天地被一夜的雨水洗刷得澄澈清明,无所事事地等待着日出庄严地来临。

后来,太阳就毫无悬念地从大地的尽头欢喜地蹦了出来,不久,我们就到了大同。

大同下车时,天是晴的,只有地上一滩一滩的积水还在喋喋不休地诉说着昨夜的雨情。

“看来昨天下雨了”,同同一边蹦跳着跨过积水,一边说出自己的推断,“我觉得也是”,车外的阵阵凉意冻得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还好它停了”,同同很满足,他说那话的劲头让我觉得他是一个大孩子了,“是啊,还好它停了”,我说着,竟也藏不住自己的欢喜,随他一道蹦过积水。

“看来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开始,”其实我也很满足,尽管稍微有些凉。

「云 . 游」恒山笔记② 北京到大同的火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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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 Li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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